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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下文学 www.xxbxwx.net,妾身由己不由天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袅袅檀香,烟轻如雾似梦。

    琴桌上铺着素色软缎,一只伏羲式古琴浑厚大气,琴首微圆。

    其项自肩上阔下窄,与琴首一体,琴腰为内收双连弧形,尽显古朴之质。

    这并不是沈风斓一向弹奏的琴。

    大周的贵族千金,流行弹奏的是连珠式琴。

    此琴胜在琴颈与琴腰分别有三个内收的弧形,与另一侧的三个弧形,组成一串漂亮的珠子。

    因其形美,甚得闺阁女子的喜爱。

    沈风斓偏要反其道而行。

    她纤纤素手轻抚上琴弦,莹润指甲一拨,弦音浑厚。

    沈风斓心中一喜,这音质,比她前世弹奏过的琴不知好了多少倍。

    再随手一翻半旧的琴谱,果然,都是些猗兰操之类的闺阁曲调。

    她索性弃了这些琴谱,十指舒展在琴弦上,虚浮于半空。

    缓缓地闭上眼睛,在心中演练手指的动作。

    待觉得有几分把握后,她睁开眼睛,秋水柔波轻抚琴声。

    指下一个个音溢出,宫商角徵羽,渐渐融汇联合,成为一段乐曲。

    天斓居中,有人侧耳细听。

    “这是哪来的乐声?怪好听的,就是听不出是什么曲子。”

    “听闻今日娘娘雅兴正好,在练琴呢。”

    众人不禁回想,沈风斓嫁进王府之后,似乎还从未抚过琴。

    想来昨日进宫应是颇为愉快,方有此等雅兴。

    有听过些乐曲的人不禁赞叹,“娘娘这弹的是什么曲子?真是闻所未闻。”

    自然是闻所未闻。

    这是她极喜欢的曲子,沧海一声笑。

    和她一样,都不属于这个时空。

    曲中自有一脉爽朗开阔的江湖豪情,又带着烟雨飘摇的沧桑,非寻常人能弹奏出其中意境。

    对于历经坎坷的她而言,却是最能表达心声的曲子。

    最最关键的是,曲子简单到无敌。

    如果站在沈风斓身旁看去,会发现她的手,不过是顺着琴弦一遍遍地拨下来。

    她忽然停住了手,琴音戛然而止。

    浣纱迎上去,将浸过热水的帕子,给她擦手。

    又往那纤细的手指上,细细地抹上蛤蜊油。

    “娘娘久不弹琴了,怕是勒得手疼吧?就连曲调也和从前不同了。”

    沈风斓笑道:“哦?哪里不同了?”

    琴原就是仕宦人家的玩器,非高门贵女不得轻易触碰,浣纱也是在太师府才有些许触及。

    她想了想,道:“从前娘娘弹的曲子,雅致秀气,像是流水涓涓。今儿的曲子,却像是……大浪淘沙!”

    她好容易想出这个形容词来,沈风斓点头赞叹。

    “能品得出这一层来,也算是闻其弦而知雅音了。”

    浣纱有些不好意思,“娘娘怎么今日忽地想起抚琴了,还换了这把伏羲琴,连琴谱都不用了。”

    秀气的连珠琴才配猗兰操这样的谱子,伏羲琴古朴大气,正适合弹沧海一声笑。

    她抿唇轻笑,“为了日后卫皇后,或是旁人再出这等招数,我能妥善应对。”

    胡舞那样的表演,她可以有借口去推脱,来掩饰自己不会。

    但换了琴棋书画这些,她可就没那么多理由可说了。

    要想不受制于人,必得先发制人!

    传闻沈风斓十岁下棋赢了国手廖亭翁,她着意打听了一番,果然却有其事。

    那位老先生已经归隐田园,在青山绿水之间苦研棋艺,说不准何时就会回来再找她一战。

    “浣纱,我也许久没有学习棋艺了,如今生疏得很。你去把我从前的棋谱也找出来吧,我得空便瞧瞧。”

    反正在晋王府里待着,成日闲着也是闲着。

    多学点东西傍身,那总是没错的。

    ——

    东宫,太子寝殿。

    昨夜新得了两个歌姬的太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在寝殿之中睡到了天大亮。

    据昨儿夜间当值的宫人说,寝殿里的淫词艳曲,直唱到了半夜。

    报信的人不敢轻易进去打扰,故而太子昨儿都不知道,钱良媛已经被打发去守皇陵了。

    今日一醒咋闻此事,雷霆盛怒。

    “母后这是怎么搞的?不是说好把钱良媛她们借去欺负沈风斓吗?怎么反倒把本宫的人搭上了?”

    太子面上泛红,仍有宿醉后的酒意。

    太子妃唯唯诺诺道:“还不是那个钱氏轻狂,竟然当众跳起坊间舞女的艳舞来。萧贵妃带着圣上忽然来了,一看到钱氏衣不蔽体的模样,当即大发雷霆。”

    太子面色更加难看了。

    他之所以宠爱钱良媛,有大半的原因就是为她舞姿妖娆。

    每每侍寝之前,她跳起胡舞来勾人得很,在榻上小腰频频扭动,叫人欲仙欲死。

    那副风骚的模样,可比太子妃这样一本正经有趣得多。

    偏是她被圣上罚去守皇陵了。

    太子看着太子妃嚅嗫的样子,越发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拿她煞性子。

    “你当时就在那里,不知道为钱良媛说句好话吗?”

    太子妃委屈地红了眼眶,“殿下是当时没在场,圣上连皇后娘娘都怪罪上了,妾身说什么话,能管用吗?”

    “连母后都怪罪上了?”

    “是啊,母后原想着沈侧妃不会跳胡舞,可以以此来为难她。谁知道她冠冕堂皇说了一大堆,说什么胡舞是敌国之舞且登不得大雅之堂,一副宁死不肯跳胡舞的模样。”

    不但没能以此叫她出丑,反而惹得卫皇后和太子都被斥责了。

    太子气得跺脚,“这个沈风斓,可恶,真是可恶至极!她是被晋王坏了名节才嫁给她的,还是区区一个侧妃,竟然就这样一心为晋王计,来对付本宫!”

    太子妃眉头一皱,不由说出了实话。

    “殿下,话也不能这样说。是母后先让她罚跪到几乎小产的,这次也是母后明知她不擅舞技还……”

    太子愤愤地瞪了她一眼,她连忙闭上了嘴。

    “你到底是我东宫的人,还是他晋王府的人?怎么处处为她说话?上回龙凤胎的百日宴,你对那两个孩子也是爱不释手。哼,真是不分亲疏!”

    太子妃委屈不已,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妾身就是喜欢孩子,只要会笑会闹的孩子,妾身都喜欢……”

    太子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是想到了他们的嫡子福昀。

    不免心头一软,摆了摆手。

    “罢了,你下去吧,有空多教教福昀说话才是正经。”

    ——

    沈风斓闷头在府里学琴棋书画,一开始有些无趣,而后她很快找到了乐子。

    她每每抚琴,虽没有百鸟朝凤,却有两个黄口小儿咿呀伴奏。

    浣葛玩心大起,教云旗他们说好字,竟然教成功了。

    于是外人便可看见,沈风斓每每抚琴之时,两个奶娃娃就从榻上翻腾起来,拍着手脚叫好。

    晋王殿下看见这一幕的时候,面色有些尴尬。

    没想到继“娘”之后,云旗兄妹先学会的是“好”。

    这叫他这个爹的面子,往哪里放?

    说是如此,看到云旗和龙婉手舞足蹈的模样,他笑得心情大好。

    “殿下今儿怎么这么高兴?”

    晋王殿下在桌旁坐下,先饮了一口茶,而后方道:“后日是佛诞,京中会有浴佛会,想出去逛逛吗?”

    “浴佛会?好啊。”

    每年四月初八的佛诞,京中都有浴佛会,许多高门女眷都会趁此机会出门游玩。

    她惊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后日就是四月八佛诞了。

    要不是晋王殿下一提醒,她险些都忘了。

    便转头对浣纱道:“让丫鬟们给法源大师做的衣裳和鞋袜,可都做得了?”

    “做得了,按照娘娘的吩咐,全是用墨色的粗布做的。”

    晋王殿下放下茶盏,“这个法源大师,就是你上回说的,极有意思的一个胖和尚?”

    三月初三出城拜佛回来,她提了一嘴,顺道也说了汪若霏和南家姊妹的事。

    独独忽略了宁王没提。

    “是啊。我瞧他生活朴素,性情古怪,想是穿不惯那些绫罗绸缎,还是粗布就好。”

    晋王殿下眉梢一抬。

    “那为何是墨色的?”

    “啊?殿下不知道吗?”

    沈风斓煞有介事,“墨色显瘦。”

    晋王殿下:“……”

    “一个偶然认识的胖和尚,你都想着给他做衣裳,为何没有本王的份?”

    沈风斓惊讶道:“殿下还缺衣裳吗?我看殿下的衣裳多得穿不完,自然府中是有专人操心的,哪里轮得到我来想。”

    “哼。”

    他轻哼一声,一双桃花眼斜飞入鬓,恣意而慵懒。

    沈风斓忽然想到了浣纱和浣葛他们的话,便缓了神色。

    “不过殿下束发带倒比束金冠更加好看,不如下次我亲手替殿下做一条?”

    他的眼中总算露出了笑意。

    “这还差不多。”

    转眼到了佛诞这一日,晋王府的大门外,也挂上了莲花型的佛灯。

    白底粉瓣,莲心微黄的烛火跳跃,投影在府门前,甚是好看。

    府门大开,晋王殿下穿着与莲花同色的直裰,白底粉纹煞是清俊。

    他长发绾起,仅以一根素白的发带松松地束着,正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沈风斓才走至门前,一见他的背影,不觉吃了一惊。

    晋王殿下果然身后长眼,听见她轻微的脚步声,就回过头来了。

    她打扮得素雅简洁,不同于平日爱穿的广袖宫装,而是一袭窄袖的莲纹襦裙。

    两人站在一处,似寻常人家的小夫妻一般,格外般配。

    沈风斓的眼不自觉朝他身上看去,“殿下这身衣裳……”

    “怎么?”

    他眉梢一挑,唇角噙笑,似乎心情不错。

    “一会儿可别经过什么青楼花苑的,只怕那些花魁娘子,拉着殿下不让走。”

    他原就生得俊秀勾人,配上素日里少穿的粉色,气质柔和了许多。

    这要在旁人看来,必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而在沈风斓眼里,就是两个字——

    风骚。

    晋王殿下对她这话,似乎很是满意。

    “沈侧妃要是担心本王被拉走,那本王的手,就暂时交给你好了。”

    他说着,姿态款款地伸出手来。

    掌心宽厚,指节有力,自然地蜷曲着,仿佛在邀请她共舞一曲。

    沈风斓神思一晃,而后稍稍提起裙摆,兀自步下了门前的台阶。

    “殿下还是快些走吧。”

    她的背影,几乎是落荒而逃。

    唯恐一不小心,就把手伸给了他。

    长街之上人来人往,手提莲灯,男男女女皆是面带笑意。

    在灯火的辉映下,那些笑面分外好看。

    她走向一处挂满了花灯的小摊贩,晋王殿下跟随其后,打量起那些花灯。

    其中莲花型的是最多的,旁的像是锦鸡和兔子等形态,也有许多。

    沈风斓却没拿那花灯,她伸出手来,拿起了一个面具。

    “好看吗?”

    她拿的是一个猪八戒面具,竟然大大方方地问他好不好看。

    晋王殿下差点没笑出声来。

    “虽不好看,不过极衬你。”

    她干脆直接戴在了脸上,朝小贩道:“后面这位公子付钱。”

    后面这位公子抬脚就走,小贩正想喊住,尾随其后的侍从便丢下了一块银子。

    那小贩犹如在梦中,捡起那块碎银子,放入口中咬了一口。

    着实咯牙。

    他就觉得,生得这般天人之姿的一对小夫妻,怎会是寻常人家出身?

    果然是非富即贵之流。

    再往后走,人群中戴着面具的越发多了起来。

    反倒是晋王殿下露着脸,一双桃花眼颠倒众生,吸引了不少目光。

    沈风斓再经过一处小摊的时候,便顺手给他面上,也戳了一个面具。

    那是一个玉兔的面具,两只长耳朵竖起,衬着他的衣裳真是男女莫辨。

    她笑得哈哈地,晋王殿下隔着面具,给了他一个白眼。

    沈风斓没有忽视他的眼神。

    “殿下不喜欢吗?”

    他摇了摇头,“我是在想,要是让别的女子戴一个猪面具,只怕她们是宁死不从。大概也只有你,高兴成这样。”

    “佛云,万法皆空,万相皆空。不过是一具臭皮囊,又有何可在意?”

    这具臭皮囊并不是她,真正的她,是皮囊深处的灵魂。

    晋王殿下笑道:“孕育了云旗和龙婉的,便是这具臭皮囊,岂能不在意?”

    沈风斓的笑容,忽然僵在了唇角。

    是呵,和他有肌肤之亲的,是这具皮囊。

    云旗和龙婉的娘亲,也是这具皮囊。

    她呢?

    她到底是沈风斓,还是谁……巷口幽暗之处,她伸出手来,一个转身。

    两人的身形,落在灯影照不见的幽僻之处。

    她纤手抬起,揭去了面上可笑的面具,朝着他走近了两步。

    一双幽深如谭的眼眸直直地盯住他,雪肤花貌,红唇如雨后蔷薇。

    让他不自觉地一惊。

    她的脸慢慢凑近,脚尖踮起,呼吸带着淡淡的体香在他鼻尖萦绕。

    身形微晃,他迅速地伸出手来,揽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女子柔软的身子落进他怀抱中,叫他一时神思遐迩。

    曾经一夜旖旎的景象,不自觉浮现在他脑中。

    他欢喜于这一刻手中触感的柔软,又惊愕与沈风斓,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

    那张倾城美貌的脸靠近他,他微微俯下身去。

    只听得一个清丽低柔的声音,“旁人都说,殿下待风斓有情,只是从未听殿下提起过,实在是想不明白。”

    此情此景,口是心非如晋王殿下,也变了口吻。

    “要待你如何,你才明白?”

    女子樱唇凑近,几乎是划过他的唇瓣,落在他的耳边。

    “只要殿下一句心里话,心悦与否。”

    她吐气如兰,声音几不可闻。

    一丝热气,仿佛点燃了他心中那一团火,瞬间喷薄。

    他一手扶在她腰际,另一手抵在她脑后,身子一转,将她压在墙上。

    一个热烈的吻落在她唇畔,满是他的隐忍与期待,和心花怒放的喜悦。

    随着那一吻落下的,是轻浅的心悦二字。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沈风斓的主动示好。

    当初她一句非我所爱,让他一直无法说出自己的心意。

    骄傲如他,承受不了她的拒绝。

    他只能一直待她好,取悦她,撩拨她,讨好她……

    让她心甘情愿。

    彼此唇舌交缠,这一刻甜美,叫人欲罢不能。

    寂静之中,只有彼此呼吸的声音。

    身侧不远处,是灯火通明的街市,往来之人络绎不绝,乐声隐隐。

    忽然——

    他吃痛地放开了她,口中一片腥甜涌进喉中。

    她竟然咬破了他的唇。

    “你这是做什么?”

    沈风斓一笑,眸中闪着幽暗的光芒。

    “没做什么,不过是勾引殿下。而后发觉,殿下的心悦过于廉价,我并不想要。”

    廉价?

    他轩辕玦至今唯一心悦的女子,说他的心悦过于廉价?

    真是荒唐。

    他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猩红的血格外刺目,让他眼眸冷然。

    “因为这具皮囊,所以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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